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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莱】Graduation

1.ooc+私设

2.bug批发

3.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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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娜走到划分在训练室窗边的休息区，那里炙热无声的阳光正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散落出巨大光斑，继而柔柔地依上来者的眉眼。她低微地喘息着，弯腰将双手撑在膝头，任由背后不断渗出的汗水浸透短衫。晨间休息区的地面还是光洁明亮，现下却东西划拉着各色外套和水，杂乱无章而又泾渭分明地乱成一团。莱娜平复着气息，拨开几个沉重的背包后在角落拾起了自己的斗篷，等到出现在训练室门外时已经是整个人都笼在了兜帽里头，搭扣更是扣得牢固。

        在毕业赛事迫近的节骨眼，莱娜加大了自身的体能训练量。凹凸学院这所军事学院毕业评级标准不仅是依据基础理论知识的考察，同时设置了硬性战斗素养检测。后者无异于一锅大杂烩，在里面拉帮结派也好，单枪匹马也好，在大乱斗结束后能量石仍然完好无损的那一百个直接晋升军部直属深造，或者选择携带现任校长的亲笔推荐信直接毕业。
        至于余下的应届生则是正常毕业，但凹凸学院作为唯一一所同时招收哨兵与向导的高等学府，很多学生来到这里都是想着改变自身的命运轨迹，而不是耗费多年作却无用功。
        竞争的激烈无需多言。

        莱娜和三两谈笑的学生擦肩而过，期间抬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电拨钟，分针似乎凝固了，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于是她小跑起来，直到手指堪堪搭上社团会议室的门才停下。
        哨兵静默着推开门，彼时她的向导正将一本厚重书籍中的锋利书页翻过指尖，闻声抬起头来。他身上那身她如出一辙的灰白斗篷好像都被投射进来的阳光融化了，一把好嗓子说起话来又低又缓，语带笑音：“莱娜，我都要忍不住去训练室找你了，我早晨说过今天中午要一起去食堂……”他低头瞧了一眼腕上手表，“不过我似乎忘记提醒你时间了。”
        “是我的过错，鬼狐大人。我没有及时赶到而浪费了时间，十分抱歉。”摘下斗篷和面具，莱娜低声说道。她外衫下的肩膀隐隐作痛，或许是刚才和某个哨兵过招的时候造成的。鬼狐将自己的面具拿在手中，走到莱娜身边低头和哨兵交换了一个浅淡的亲吻：“你的精神不太好，莱娜。”

        一时间莱娜有些呆滞，几年过去她仍是不太明白哨兵与向导之间的精神联结为何会如此神奇，建立联结之后，鬼狐大人总是能感知到她心情的微小变化，即使不是立刻。他也向来不介意用这种方式安抚哨兵：“现在食堂估计是进不去了，我们去哪儿？”
       莱娜悄悄把头发往脸颊两边拨了拨：“……蔬菜餐厅？”
       鬼狐似乎被噎了一下。
       向导向来无肉不欢。

       回想到中午一时情急报出喜好的自己，莱娜心头有些自责。最终鬼狐面对着沙拉也是食欲不高，只不过是吃完了莱娜帮他点的那一份。莱娜坐在客厅的桌前，昏黄的灯光打落在摊开的资料上。鬼狐微瞌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她处理着鬼天盟边边角角的文件，不时签上自己的姓名。
        向导就坐在不远处，熟悉的精神力暖洋洋地四散而开，不知不觉地哨兵的精神体窜了出来——是一条雪原白狼。这动静引起了鬼狐的注意，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有一只皮毛光亮的银狐与雪狼蹭在了一起。

        莱娜想，鬼狐大人当真是世上最好的人了，在他们初见的时候，莱娜只是一个跌跌撞撞入校的哨兵。其实在那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分化成哨兵，即使邻居家就有一个，但普通人还是居多。女性哨兵的身份在那个很小的地方受到了奇怪的同情与排斥。
        莱娜的父母很爱她，对他人的看法却束手无策。于是在一个开学季，他们为莱娜收拾好了行李，给她带上食物和钱物，对她说已经为她在凹凸星的那所学院报好了名。
        不是多泰平的学校，学习出色的同时更讲究实力为尊。莱娜没有觉得这里不好，被揍进医务室也没有。直到遇上鬼狐，一个愿意带领她变强的向导，情况才开始不同。两年后在鬼狐的意愿下，他们建立了精神联结。
         不过自己很快就会和鬼狐大人分开了，他一直想从平凡中脱颖而出，是不能和莱娜在一起的。
         她必然是全力帮助他的，这是一开始便说定的事。

         “莱娜，这些天训练的时候意识云发生过狂躁吗？”鬼狐忽然出声道。
         “一切正常，鬼狐大人。”莱娜从堆叠的文件中抬起头，鬼狐已经走到了茶几旁，转手将抽屉里的药膏朝莱娜抛过去：“那为什么这么拼命？哨兵课程开始的时间可比向导要晚，你去的却早。”
        “其实不早，鬼狐大人，我到训练室的时候……”
        鬼狐面无表情：“一间屋子，隔壁房间开门关门，即使向导五感不如哨兵也不至于废掉。”

        鬼狐一直以来都是痛恨自己没有生成一个哨兵，他的妹妹却是。他与凯莉一同进入凹凸学院，凯莉的能力评定永远在第一百零一位，可鬼狐知道她远远不止如此。凯莉的游刃有余是鬼狐如何努力都达不到的境界，他清楚凭借自己的能力难以作为最后的一百人留下来，不久便一手创建了鬼天盟。
        一个奇装异服得标新立异的社团，而鬼狐最终要借助这些不如他的人们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拥有校园内最系统准确的情报，随时准备收纳新成员，同时规划着渺茫的未来。鬼狐知道前几名那恐怖的实力，他的心中存有一种微妙的愤怒，为让人心灰意冷的现实。

         后来……后来，鬼狐看向莱娜跑进的房间。他是在医务室等待打吊针的莱娜苏醒的。十分罕见的女性哨兵，寡言少语。鬼狐需要一个细心的副手，并且不能是向导，所以他问莱娜：“愿意加入鬼天盟吗？你可以变强，不会再受到他人的欺负，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哨兵。”
        “条件？”
        “平时为我处理一些事情，不生二心，对你我都有利无害。”鬼狐一双绿莹莹的眼笑盈盈的：“当然，如果你同意了，想来也不会介意我在你的意识云作个小小的标记。”
        “好。”

        “鬼狐大人，这只是一点小伤，明天的训练还能够照常进行。”莱娜一板一眼道。哨兵端坐在沙发边沿，白狼趴伏在她的脚边，头上顶着一只灵动的银狐。向导搂过莱娜的脖颈，为她梳理着意识云，与她额头相抵。莱娜听到他淡淡地开口道：“明天上午向系主任请假。”鬼狐微微皱起眉，“你不会想右手臂挫伤的，莱娜。还有半个月，就是毕业测试的日子了，不要出差错。”
         “……是。”

         还有半个月，又要回到四年前的日子了。莱娜垂下眼，有些不舍起来。精神联结是可以解除的，到了那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鬼狐再次确认了鬼天盟在战斗测试中的分工。他想要在比赛中伏击格瑞，而伏击的契机就是鼓动嘉德罗斯向格瑞发起挑战。莱娜认为这项计划风险太高，鬼狐却执意如此。莱娜想，那便如此吧。向导做些什么，哨兵总是要跟随他的。

        “……我们即将面临最后一场战斗测试，请各位在这个赛场上展现你们出色的能力素养。能量石在其中即代表着参赛者自己，还请各位保护好各自的能量石，击碎其他参赛者的能量石将获得积分，积分位列前一百名的哨兵与向导们将获得一份惊喜。现在，我谨以凹凸学院院长的名义宣布，测试开始。”   
        出乎莱娜意料的是，没有走出多远，鬼狐就正面撞上了凯莉。凯莉坐在星月之刃上，将棒棒糖靠近脸颊，歪头对着鬼狐笑了起来。莱娜立时警觉，浑身紧绷着，一个闪身站到了向导面前，手中弯刀刀锋锐利，寒光凛冽。两个哨兵对着过了几个回合的招数，几次莱娜的短刀都是贴着凯莉的裙角腰身而过。她的身手矫健，凯莉的实力却更要强劲，星月之刃削断了莱娜几绺发丝，她几乎感受到余威的凉意。鬼狐在面具下的脸庞有些微的扭曲，他握紧拳，感受着手套粗糙的质感，出声道：“莱娜。”
        莱娜收招回退到鬼狐身旁。相比入学，她的能力确实大有提升，但是比起凯莉仍是逊色不少。凯莉听到鬼狐出声，只是笑吟吟道：“鬼狐天冲，我期待你进入百名的名单。”而后目光一转，“不过带着个这么弱的哨兵，希望还是很渺茫啊。”
        说罢咯咯地笑起来，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陪你们玩儿了，金还在找我呢。”
        腰间的老骨头闪烁着莹莹的绿光，眨眼间人就消失不见了。

       “鬼狐大人……”莱娜有些担忧，“金和格瑞会不会在一起？”
        鬼狐天冲和金打过交道，还是为了拉拢格瑞。他摇摇头道：“如果是格瑞在，凯莉怎么也不会这么说起金。”
        “行动就要开始了。”

        鬼天盟成功地在格瑞和嘉德罗斯打了一架之后绑住了他。
       “鬼狐大人，我们捉到格瑞了！”“计划得如此周到，真不愧是鬼狐大人！”“鬼天盟是最强大的！”
         ……
        狼狈跌坐在地的格瑞盯着鬼狐，隐晦的恼怒之上慢慢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
       “鬼天盟自然是最强大的，它还能变得更强大。”
       “普通的蝼蚁再怎么努力也还是蝼蚁，不如让我带着这份强大走下去，也是实现了我的承诺。”
       鬼狐在面具下微笑起来，精神力催动了留在鬼天盟众人意识云中的标记。
       “百死百生计划，启动。”他轻声道。
         
        莱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哨兵一把掀下斗篷，摘下了面具，就这么眼看着鬼狐击碎一个个参赛者的能量石，哀声遍野。她站在原地，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尾，动弹不得。
        鬼狐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来瞧着莱娜，莱娜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鬼狐大人……”
       “现在走还来得及。”鬼狐也摘下了面具。他的身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鬼天盟的人，一片狼藉。莱娜想上前去，脑中意识云却不由自主地翻滚起来，针扎似的疼痛。
        哨兵也跌坐在了地上。

       “到此为止了，莱娜。”鬼狐回头看向她，“现在你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了，好自为之。”
       鬼狐带着格瑞渐行渐远，莱娜的意识云才渐渐平复下来。地上有人拉了拉莱娜的衣角，莱娜猛然看向他，只听他道：“莱娜小姐……快走，快走。”
       莱娜作为鬼天盟最早的创始人之一，社团的很多事情都是莱娜出面解决。哨兵办事妥帖，细致周到，是少说多做的典型，在鬼天盟中的人望不下于鬼狐天冲。
       莱娜想，她哪里也不能去。如果要走，也是去把属于自己的能量石亲手交到鬼狐大人手上。然后再问问他，精神联结依然存在，他为什么不告诉她百死百生计划？这实在不公平。
       
       金到底找到了格瑞。鬼狐看着他，眼中是不尽然的嘲讽。一个受发小荫庇的热血笨蛋，即使是在刻意接近的情况下他也喜爱不起来。
       现在这副神情倒是招人喜欢。鬼狐鬼谲的笑容让金怀疑是否向导都是这样疯狂。就是带着这样的神气，手下的动作却狠辣极了，仿佛要把当初格瑞的清高加倍奉还一样。这真是一口积蓄了很久的恶气，金大声喝止鬼狐，对方却充耳不闻。
       金无法忍受这样的场面，他简直要暴怒起来。相比之下紫堂幻要冷静得多，可正在他揪着身下疯长的野草召唤斯巴达时，金失控了。
       鬼狐机关算尽，唯独没有料到金暴走后失控的局面。他完全预想过金循着格瑞而来的场景，但其中绝对不包括铺天盖地的矢量箭头。不祥的黑色，黑得浓墨重彩，携带着让人压抑的能量波动。
        作为一个向导，面对哨兵的狂躁，鬼狐自认是可以奋力一搏——直到他感受到脑内微弱而不堪一击的精神波动，并且不断鲜明起来。
        霎时鬼狐僵硬了脸色。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他的武器下是鲜血淋漓的格瑞，头颅前方是疾驰的矢量箭头，身侧空旷无依。
        就应该直接干掉格瑞，说不定现下积分早已经高居前列。他面无表情地想，蓬松的银白色短发在劲风之前更加杂乱了，但是他不能后退。
        总是躲不过去，一旦萌生退意就是前功尽弃。金翻江倒海的意识云让鬼狐无从下手。
         “原来如此，竟然有黑暗哨兵和我同届……真是一份好大的惊喜。”他喃喃自语。

        莱娜拼尽全力地奔跑着，慌不择路地想要去为鬼狐挡下一击。但是鬼狐天冲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向她靠拢的表现。
        那是鬼狐大人，自己的向导。自己明明知道他剑走偏锋有多么危险，却依然随他去了。
        那么现在也理应是莱娜站在他的身前。

        精神屏障和哨兵的精神力硬撞上的感觉非常难受，像是大脑被敲开，然后被什么东西不断搅动。其次是眼睛，胀痛难忍，恨不能硬生生地挖出来才好。不过向导认为没有性命之虞的东西都不算什么，他打算将格瑞扔向前去，但没有那个力气。
        于是鬼狐那双绿莹莹的眼睛里燃烧着两簇幽幽火焰，谋划了这许久，还抵不过黑暗哨兵的一击。好在这么些年过去他还是能住得起lCU，不然……
        忽然向导被什么人抱住了。鬼狐十分疲惫，他回身给了莱娜一个拥抱，就像每一次模拟训练结束那样。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鬼狐感受到那一头火红长发的炙热。

        
        眼前一片漆黑，鬼狐一时分辨不出自己是醒着还是沉睡着。他听到密集的雨点声，生冷而连绵不绝，击打着窗棂。
        循声望去的玻璃模糊不堪，水珠滑落下地方遗留下清晰的水痕，雨雾外遥遥亮着盏昏黄的明灯。
        如此即是清醒的了。
        向导的精神体守候在他身边，此刻正在团在他身上酣睡。他的精神无比平静，相邻的病床上躺着他的哨兵，所处的地方也不是lCU。
        现在他们的关系估计人尽皆知了。鬼狐想，也只有莱娜不把精神联结当回事。她对向导一直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乃至纵容。
        “莱娜。”他平稳地唤着，而后又换上稍显迟疑的语气：“莱娜。”
        风雨交加，风的呼啸更加猛烈。
        鬼狐陷入了回忆。
        莱娜是一个很爱照顾人的哨兵，同时也很细心。成为他的副手之后，鲜少离他左右。偶尔鬼狐展露出愤世嫉俗并偏执极端的一面，她也不会多话，只是悄无声息地立于他身后，等待他恢复正常，才会犹豫着劝他两句。
        某一天鬼狐终于受够了向导那安抚哨兵的天性，但鬼天盟中全是哨兵，他便想着同一个哨兵建立精神联结，继而顺理成章地把主意打到了莱娜身上。

        鬼狐扭过头去，只看到柔软成一团的，半长不短的红色长发。

        向导以为莱娜和他是同一类人，偏执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可后来他察觉，这偏执似乎只对他一个人。
        莱娜的禀性就在那里，她想变强，但又不是为了报复回去，而是寻求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加入鬼天盟以后也是如此。
        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第二年年末，在挑灯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之时，鬼狐忽然出声道：“莱娜，和我建立精神联结吧。”
        他问得漫不经心，莱娜停下手中动作，有些不知所措，最后闷闷地应他一声是。

        鬼狐想，他那时心中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后来终于免去了公共梳理机的功能。现在他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只能聆听着无比单调而又藏有无限可能的雨声。
        银狐忽地睁开眼睛，迈着摇摆的步子从他身上踱下，和病房里另一只精神体靠在了一起。

        鬼狐勉强抬眼看过去，莱娜正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他。
        “鬼狐大人，您还好吗？”
        这声音是沙哑的缱绻，带着浓重的疲累，劫后余生的虚弱。
        “我很好。”
        “百死百生计划……”
        鬼狐内心五味陈杂，他想，办法总会有的，天下有那么多条路，没有必要带着人一条道走到黑。
        带着一个人。

       “那些事我会处理，”他顿了顿，“莱娜，毕业后，哨兵和向导可以申请绑定。”
        “莱娜永远跟随鬼狐大人。”莱娜很快接上鬼狐的话，鬼狐甚至觉得莱娜认不清楚绑定的意义。
        但那都是明天的事了。

        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之后，在无数个阳光明朗的明日中发生的故事。

————————————END——————————

      甜饼也没有想要的感觉，这么废真是难过极了……